日本战国走一遭无弹窗 44.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
平太眼疾手快，来就坐在山内义治面前，靠的也进，立刻上前扶住山内义治。再看山内义治的模样，绝对是因为气血上涌，又中风了！
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平太，透露出各种不清的情绪。
“大夫，快去请永田大夫。”平太甚至是用嘶吼的声音向外大叫。
大石三郎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去就去找永田德。如果因为他把山内义治气死了，那他直接切腹都不足以赎罪。
平太一边枕着山内义治的脖子，让他的头部仰着，一边把耳朵贴近山内义治的嘴，听喉咙的呼吸是否顺畅。
没多久永田德就请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山内义治，永田德的额头就皱成了川字。即使在现代二次中风也几乎是要命的事情，更遑论是医疗手段极度缺乏的十六世纪日。注1
尽管这样，永田德还是尽力施针，试图抑制山内义治脑部的大出血，控制病情，挽救山内义治的生命。
平太和大石三郎紧张的盯着山内义治的情况，慢慢的，山内义治的呼吸平顺了下来。
永田德又帮山内义治号了一下脉，面色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两位大人还是出去吧，殿下需要静养。”永田德起身，要求两人出去。
等出了门，把障门关上，永田德的面色急剧的变幻。很快就变成了郑重和悲哀的样子，并轻声和平太道。
“殿下怕是就在须臾之间了，拙僧只能保证今晚一夜而已。”
平太一把捂住就要大叫出声的大石三郎，没想到预感的一切就要发生。
大石三郎挣扎了一阵，突然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了下来。眼神也变得空洞，双手垂地，怔住了。
看他这副模样，平太索性把他丢给永田德。快步走出别馆，门口跪着的几十人还在那里跪着，并不知道馆内的事情。
“都会骑马？会的站起来！”
平太乃是山内氏勘定奉行，山内氏家督傅役，哪个人不认识。只一问话，就有十几人站了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平太。
“现在每人一匹马，回府中，请各位重臣来驹场，商谈王八子城陷之事。”
“这种事情再办不好，就不要回来见殿下了，自己了断了拉倒。”
平太疾言厉色，把这帮人痛骂一顿。这帮人反而活了过来，一个个跳起来，牵马的牵马。不会骑马的也换上新草鞋，打灯笼在马前照路，一起去请人。
他们还以为是要召集家臣商议八王子失陷的事情，两万贯的领地没有了，对于任何一个大名来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当然值得连夜召见重臣们商议，处断。
而平太又再次回到馆内，永田德正盯着山内义治。除了施针之外，永田德还开了一个子。幸好早有准备，药材都是现成的，有侍从这就去取药煎药。
“我已派人去请诸大臣，此去起码一个时辰才能到驹场，没有问题吧？”
平太附耳和永田德问话，冬天的晚上马跑不快，一个时辰已经是最快了。甚至有可能会更久，需要永田德尽力拖延。
“尽力一试。”永田德又轻又快的答了一句。
平太再度出馆，集合馆内的侍从，一个一个辨认，最后找到了一个已经四十多的老仆役。平太有些印象，这个人应该是村上义光的老家人，跟着村上家服侍了山内氏三十年的老人。
“左马允就在我家，把这封信交给他，知道吗？限你半个时辰到府中！”
那个老家人点点头，把信塞进怀里，举着一个烧的正旺的松明火把，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以前平太总看不起这帮下层杂兵的跑路技能，没想到如今居然用得上。
信上写的当然是让村上义光把山内太郎连夜抱来驹场，最好是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人抱过来。
然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开始难熬起来，平太看着躺在榻上的山内义治，一直盯着他的鼻翼，哪怕停止鼓动毫秒，平太的心也会提到嗓子眼。
侍从煎好汤药，送了过来，永田德先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于是吹了一阵，让平太扶着山内义治，给他喂了下去。
一帖药喝下去，山内义治的面色好了一些，从金纸般的苍白恢复了些血色。
“啊，平太啊，太郎来了吗？”山内义治睁开眼，抓着平太的手，问山内太郎是否到了。
“已经秘密派人去请了，马上就到。”
平太知道，山内义治的回光返照开始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开始了。
山内义治点了点头，原冷峻的脸容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马上就要去见等持院、鹿苑院，还有山内氏的历代先祖父，想来我这一辈子创下这般家业，能够面对他们了。”
“不知道羽林是不是在比良坂三途川等我，他是有孝心的孩子。”
“我十五岁初阵，是进攻藤泽氏的一宫山城，初战就讨取了两员敌将，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克城。我以为我将取甲信，抚绥海道，弘扬父祖的基业，兴效足利的名声。”注
“如今我知道我怕是活不过今夜了，只可惜太郎实在年幼，国群雄环伺，非雄主难以立足。”
“平太，你有相国安邦的才能，不管到哪里，你都不会被埋没。委屈你在信浓的群山之中，是我福薄德浅。”
“若太郎可扶，望你能尽力助他。若太郎不可扶，他毕竟是羽林的血脉。”
山内义治着着，居然落下泪来。原虚弱至极的手，迸发出巨大的力量，牢牢的握住平太的手。浑浊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祈求，诚恳至极。
平太后退三步，双膝跪地，恭敬的大礼身伏地跪拜，如此而九次。
“臣未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注1：笔者曾经看过一咸丰年间在日再版的妇科生产医书，居然有破腹产！也就是186年以前，这医书初版的时候日就有现代意义上的外科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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