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无弹窗 第143章 海商都不简单啊
红河的通航问题，王老板自然是有言权的，他是常出海行船的老手了，现在的又是他走过许多次的红河下游段，当然把握十足。虽然他是一位“老板”，而高珗不过家丁身份，但他在高珗面前可还真不敢怠慢，又再次肯定了一番。然后见高珗只是点了点头，王老板继续问道“话回来，高团座，您是第一次到安南来吗？”
“正是。”
“还习惯吗？”
“还好，我在钦州先呆了一段时间，而且眼下毕竟是在年关边上，钦州这边倒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炎热。”
“目下是安南最好的季节！”王老板笑了起来，兴致勃勃的道“高团座，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安南这地，四季并不明显，当地人通常把一年分成旱、雨两季，如今正是旱季，做事也好，打仗也罢，都还便。倘若是在雨季”
他呵呵一笑，微笑着摇了摇头，很是肯定地道“那可真不是来安南的好时机。”
“因为很热？”
“热只是一个面，关键是出行极不便。”王老板叹了口气，道“安南穷得很，有好些地根没有像样的道路，而有些地，旱季倒还是有路的，可是到了雨季，那些所谓的路，可就通通不见了。”
高珗曾经在江南跟倭寇见过仗，江南虽富，但财富集中，有些地也穷，所以高珗知道王老板的这种情况。他点了点头，道“看来若想在安南这里财，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尤其是基础设施面。”
看重基础设施建设，是高务实从前世带来的思维，连带着他手底下的这些亲信现在也很受影响了。
“是啊是啊，安南其实是有不少优点的，但就是这基础实在太差了。而当地人又懒，宁可去当兵混个半饥半饱，也不肯老老实实种田，至于经商，这些人又蠢得很”
王老板着，撇了撇嘴，似乎懒得多那些当地人，把话题给转了回去“其实就算旱季，也要分凉季和热季，现在还处于凉季，但是一般再过两个月，就将进入热季了。高团座，这安南旱季的热季，那热起来，较之雨季，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时，胡老板旁边的另一位船主李老板插嘴道“老胡的没错，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升龙城，比他的这个情况要稍好一点。安南以海云岭分南北，北部地区相对来，四季更加分明一些，不像南部，一年之中，几乎只分成旱季、雨季两个季节。”
高珗点了点头，道“那么安南的河流，其汛期、枯期的分际，也是十分分明的了？”
“是的，高团座。”李老板道“不过即便是在枯期，安南河流的水量依旧是丰沛的，而到了汛期，那水量就过于丰沛了，不少河段反倒不宜通航了。”
高珗点了点头，笑道“这我明白，洪水嘛，我在江南见得多。”
“是是，高团座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李老板陪着笑，道“在安南，几乎每一条较大的河流，每一年都要生洪水，只是大规模会有些不同罢了。”
到这儿，他向王老板望去，道“所以，在下以为，将来咱们还可以组织对汛期的红河水来一次摸底。”
咦，你倒是已经提前把安南算作大明的领土了？哦，不过理论上来，现在安南倒也是大明的领土
王老板笑了一笑，道“如果将来京华想要做这件事，我个人当然是力支持的事实上，李老板，只要这一次京华能顺顺当当的将升龙拿了下来，以后要对红河做多少次的探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诶？等等，你怎么比李老板还直接，就这么把安南看成京华的私产了？
胡老板自己却丝毫不自觉，着又看向高珗，“高团座，到时候，京华的买卖便可以面推进到安南来了，而咱们这些人，也都可以趁着京华的风，好好在安南拓展拓展了。”
高珗不大管生意上的事，不过这话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潡河！”李老板见高珗连谦虚都没谦虚，只当京华对安南早有谋划，不禁立马来劲儿了，忙道“在下以为，现在还应该搞清楚潡河的航运价值像京华的武装运输舰这样的大船，是否可以沿潡河上溯至升龙？”
“潡河？”高珗愣了一愣，这又是什么河？
“是啊！”李老板道“潡河在广安入海，在升龙和红河交汇，如果大船可以沿潡河上溯至升龙，则红河三角洲的航运无论是海运、河运，就可以连成一体、四通八达了！”
他着，自己摸出一张地图来，指给高珗看。原来广安北距红河入海口约一百三十里左右。
“起广安。”王老板忽然也正色起来，道“广安在潡河入海口的北侧，我以为，还不如在潡河入海口的南侧另觅新址，从无到有的建立一个新的港口！”
李老板眼中倏然放出光来，猛一拍大腿，“不错！老胡，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王老板笑着道“北部安南的海岸线虽然很长，但略微像样些的海港，却只有广安一家，然而广安的位置，其实对于做生意而言，却不是特别便。”
高珗对于这两位老板开始偏离军事主题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这两人非要在自己面前这些事情的原因这话不是给他高珗听的，其实是给老爷高务实听的。只是他们两人因为身份关系，实在够不着跟高务实上话，因此这话给高珗听，其实是想让他转达给高务实。
看在这两位都是呃，都是亲京华的海商份上，高珗还是打算听他们完，反正现在飘在海上，一时半会又到不了地，有时间听一听。再，多了解一下北安南的地形环境也是好事。
王老板道“潡河入海口的地理，与红河入海口的地理然不同。前者较之后者，不仅开阔得多，水深也要深得多，否则也不会拿来做海港。”
他微微顿了顿，又道“可是潡河入海口虽然开阔，却被吉婆岛一分为二，吉婆岛的附属岛，都在主岛的北侧，而广安，就居于海口之北，如此一来，出入的航道，不但逼仄了许多，还七弯八拐的，颇是不便。”
“没错！”李老板插嘴，“不仅如此，广安的位置，相对来还过于偏入内6了，从港口到外海，距离过远，这也是不便之一。如果没有吉婆岛，那倒是问题不大，可是既有了吉婆岛，就不能不先绕了过去，然后才可以南下。”
王老板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想象那一带的沿海地理，过了片刻，不由连连点头“老李，还真是你的这样这潡河入海口南侧若有个港口，那可就好得多了。水深不输北侧，而航道较之北侧，却开阔得多！”
“是啊！”李老板道“而且广安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吉婆岛的附属岛星罗棋布，已经算是很非常之多了，可是吉婆岛以北，地理更是特别，向这种岛，也是愈之多整个海湾中的大岛屿，怕不得有好几百甚至上千、数千也不定！相较之下，那吉婆岛已经算是最大的一个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些岛，自古以来，就是海盗的渊薮！海盗们在外海劫了货、杀了人，往这岛多得星罗棋布的海湾里头一躲，根就无从追剿试想一下，几百、几千的岛屿，上哪里去找人？官军水师追进去了，自个儿还出不出得来，恐怕都是个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高珗这次点了点头，道“就是，广安出入外海的航道，距离海盗的巢穴太近，容易受到骚扰。”
“是的！”李老板连忙答应道。
“茅塞顿开！”高珗微笑道“这些话，届时我会转达给我家按台知晓。”话是这么，高珗心里的想法却是你这家伙要是指望我带着舰队去剿海盗，那就趁早熄了这份心思，我是来拿升龙的，老爷可没让我去跟海盗躲猫猫。
不过，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道“嘶等等，我有一点很好奇既然这广安的地理环境并不如何理想，而且距离海盗的巢穴又太近，那它怎么会成为莫氏唯一像样的海港呢？”
李老板笑着摆手，道“正是因为海盗啊！高团座您想，那海盗虽叫海盗，可也不能总是呆在岛上，他们也要上岸的不仅要销赃，还要购买各种必需的物资。还有，许多海盗，其实就是附近的人士，他们的家其实都在岸上。”
哦，原来是这样。高珗明白了，这个广安，竟是因海盗而兴的，就像前些年大明开海的时候，第一个开海的港，漳州月港，原先就是一个因为海盗而兴的港，那地其实地理环境也不是很好，所以现在开海之后的展，很快就被真正有优势的大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