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替嫁小绣娘无弹窗 第158章 不要脸
浩站在门口没动，他脑袋往后缩了缩，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门内，头顶那揪揪随着脑袋移动一点一点的，浩童声稚嫩，“爷，我没有点心了，婶给买的红豆糕吃完了。”“爷不吃红豆糕。”老头艰难地爬起身，他继续朝浩招手。
浩飞快地缩回了脑袋，须臾，又往灶房里头探来，他一边玩着自己手指头，一边声：“爷让我给进宝吃。”
孩虽然记事时间短些，可一旦上心了的事，就能记上许久。
浩的是去年上半年发生的事，那会儿冯轻还未嫁过来，家里有段时日都快揭不开锅了，更别提给孩子吃些零嘴了，有一回两个孩子出门跟村里的孩玩，其中有一个叫家柱的胖子，兜了袋糖角子，胖子把糖角子挨个分给村里一起玩的孩子，除了浩跟雅。
浩还好，已经三岁多，也能知些事，见胖子一口咬一半糖角子，还故意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糖，浩咽了咽口水，拉着雅就要回去。
雅还不到两岁，自然是没有哥哥懂事，见到好吃的，哪里迈得动脚？
胖子将还剩的半口吐了口水，而后递给雅。
雅不知好坏，伸手接，浩用力将人拉回来。
看着吃的在眼前，哥哥却不让，雅哇哇的哭。
蒋氏恰好见到了，她心疼又难受，牵着两个孩子回家，当天就炒了大米，熬了糖，做了炒米糕，家里米不多，蒋氏一共就炒了四五块。
结果浩雅还没吃，进宝跟发展来了，老头愣是从浩嘴里将炒米糕夺下来，给了进宝跟发财。
这事过了快一年，大人都忘了，没想到浩还记得。
老头从回忆中翻出这段记忆来，他脸僵硬，有些心虚。
“你现在知道没脸了？”蒋氏不知何时出现在浩身后，她冷嘲道，“你做的每一件事，孩子都记得呢。”
老头讷讷地开口，“我，我好了就给浩买吃的。”
“呵——”蒋氏笑了一声，“你拿什么买？”
老头眼神游移，不出话来。
“浩，去找哥哥姐姐玩吧。”蒋氏拍拍浩的脑袋。
“嗯。”浩颠颠的跑开。
蒋氏进了灶房，给老头盛了一碗粥，直接放在他面前，也不吭声，自己去一旁刷碗刷锅。
“菜呢？”老头看着已经不太热的粥。
蒋氏不理。
以往吃饭的时候，便是没有炒菜，也是有咸菜的。
“我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些？”老头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有些不甘地。
蒋氏仍旧沉默。
“给我蹲个鸡蛋。”老头指挥。
回应他的是蒋氏一声嗤笑。
许是生病了，脑子轴很多，老头已经忘了昨天挨打的事，他重重将碗放在地上，“没有菜我不吃。”
蒋氏转身，端起地上的碗，朝外走。
老头以为蒋氏这是给他去加咸菜了，松口气，仰靠在墙上。
待蒋氏回来，老头睁开眼，看着她手中的碗空空的，奇怪地问：“粥呢？”
“倒给猪吃了。”蒋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她不是胡，是真的把那碗都能照人脸的粥倒猪食槽了。
“你，你，你这个老婆子，怎么这么坏？”老头气的直捶墙，“你想饿死我啊！”
蒋氏着老头的样，重重将碗放下，“既然你不烧了，那就走吧。”
“去哪？”老头仰着脖子叫，“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你不去就不怕潘家那一家子饿死？”蒋氏斜着眼看着他。
老头脖子不自在地缩了缩，“你再去拿些银子来，上回给我的银子还不够芳的药费，大夫了，没有银子就不能给药，没有药，芳好不了了。”
“你还要多少？”一改先前的剑拔弩张，蒋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大夫了，要想痊愈，起码还得一百两银子。”老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来，大概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一百两？”蒋氏已经不气了，她觉得可笑，“要不你把我们家都卖了，不知道够不够一百两。”
“这，这哪能呢！”老头发的不自在，“要不，先，先再给我二十两？”
他觉得三儿媳既然能给老婆子二十多两，那三儿媳手里肯定还有更多，而且三儿媳多绣几天就能再把银子赚回来。
蒋氏眼睛开始左右看，她觉得昨天用笤帚打的太轻了。
“娘，冷静些。”铮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老头的话声。
“你娘我冷静不了，太不要脸了！”蒋氏这才爆发，“昨天我就不应该让他进家门，三郎，和离书呢？帮娘写。”
铮并没劝，也没再三问，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来一张纸，另一手拿着朱砂。
“娘只需要在这里按手印即可。”铮指着下一处签好了名字的地。
“我按。”
不等蒋氏按上，老头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道，他猛地窜了出来，一手扯开铮手中的纸，三两下撕碎，不等另外两人反应，抬手就给了铮一巴掌。
“你这个畜生！哪有撺掇爹娘和离的？”
铮面皮嫩，老头又是做惯活的，虽然生病没啥力气，可这么一巴掌甩下来，他的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
“你敢打我儿子！”蒋氏气的眼通红，“我跟你拼了！”
蒋氏上前，直接将老头推倒，骑在他身上，双拳不停地往老头身上招呼，一边招呼一边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敢跟我儿子动手，我儿子长这么大，老娘连一句重话都没过，你凭啥打他？”
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铮长袖下的手指头摩挲的更快了，他紧紧盯着蒋氏的动作，生怕蒋氏吃亏。
在老头动手的当口，冯轻恰好出门，她跑到铮身旁，握着拳头，跨上前一步。
“娘子——”铮摇头。
冯轻动手就是不孝。
“别让娘吃亏。”铮又了一句。
他之所以没阻止蒋氏，只是觉着蒋氏压抑太久了，让她动手，出出气也是好的。